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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西文脉东山寺

来源:《金张掖史话》日期:2024-05-16

东山寺,位于张掖市甘州城东北30公里处的东山峡谷内。这里群峰陡峭,峡谷深长,是一处景色幽静的地方。秦汉时这里是匈奴游猎和制作箭镞取材的理想之地;魏晋时,这里是著名儒学大师郭荷、郭瑀师徒隐居著述讲学的场所。

坐落在数座庙宇的东山寺峡谷口,修缮一新、匾额书写“东山寺”的古朴寺庙,呈现在游人眼前,山寺有门、有寺院、有僧舍、殿堂,但无僧、无道,是一处“寺中无僧风扫地,庙内没灯月照明”的山野僻静之所。朝山问道者在此停车歇脚,顶礼祈祷平安后,整理行装开始徒步穿越峡谷。

进入峡谷,两峰对峙,壁立千仞,被山水冲刷裸露谷底的巨石或立或卧在行进的山涧峡谷。行至峡谷拐弯处,看到峭壁上汉、明时期修筑的关隘烽燧虽剩残垣,但依稀可见,真乃“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”。进入稍宽阔的峡谷中段,只有一条容单人独行的羊肠小道在悬崖上凿壁而开,在嶙峋陡峭的崖壁间蜿蜒,胆大的当地牧人行走其上,时隐时现。据本地人讲这条羊肠小道原来是农业学大寨时,当时的三闸公社为把东山寺的山泉水引出山外灌溉红沙窝农田所需,投入很大的人力物力在悬崖绝壁间开凿的引水工程,称为“东山红旗渠”。后来因山洪破坏,放弃了引水渠的维护修缮。因此蜿蜒的引水渠变成了今天的羊肠小道,但非胆大者不敢行。

东山峡谷的核心是东山寺。东山寺峡谷略呈葫芦形,口小腹大,这儿正处腹部。此处山溪潺潺,山花烂漫,炊烟袅袅,开垦的山坳地头上玉米、西红柿、苹果、梨子、红枣等果实压弯枝头,山壁古寺前香客络绎。置身其中,确有一种身处世外桃源之感。有古诗云:“多年古寺创山隈,松柏葱茏傍雪开。挂壁晴霞遮梵刹,漫天晓露湿苍苔。流泉滚滚穿花径,野树离离护石台。老子谈经宫在顶,四时唯见瑞云来”。因处深山僻壤,景色幽静,晋时儒学大师郭荷,放弃高官厚聘,隐居此处著书授徒,悉心传授儒学,并著有《春秋墨说》等著作。据《甘州府志》记载:前凉略阳(今甘肃秦安)人郭荷,“明究群籍,特善史书”。前凉君主张祚遣“使者以安车束帛,征为博士祭酒,使者迫而致之。及至,俾署太子友,荷上疏乞归,许之。以安车蒲轮送还张掖东山”。年八十四卒,谥曰:“元德先生”。敦煌人郭瑀,“少有超俗之操,游学至张掖,师从郭荷,尽传其业,遂精通经义,雅辩博论,多才艺,善属文”。郭荷去逝后,他守孝三年,然后“隐于临松薤谷(今肃南县马蹄寺)凿石室而居,弟子著录千余人”。郭瑀在授徒讲学的同时,还著有《春秋墨说》《孝经错纬》两部著作。前凉张天锡慕郭瑀之名,派使者携书请他到姑臧(今武威)为官,郭瑀说:“自由飞翔的鸟,怎么能让人用笼子关起来呢?”坚辞不就。张天锡死后,前秦王苻坚又厚聘他去做官,郭瑀以父丧守孝三年,婉拒不就。后来太守辛章把3000多名学子送到临松薤谷请他授业,郭瑀在河西地区的名声日隆,开创了张掖马蹄寺石窟开凿及讲学授徒的先河,赓续了中原文化的根脉,也为河西文化昌盛播下了种子。

郭荷、郭瑀所处的时代,正是河西地区的黄金时期。这一时期是“中原连年战乱,唯河西独安;政以宽和,上下相亲,晏然富殖”的经济、社会、文化、佛教等安定发展的时期,正是这一时期,河西地区有了“金张掖、银武威”的称谓。

东山寺是郭荷、郭瑀开始兴建的,也是古甘州规模较大的寺院所在。在佛、道兴盛时,这里寺庙观庵达二十多座,分南寺和北寺两部分。北寺多筑在山崖峭壁间,层层递升至山顶塑有李老君的“真武阁”。南寺楼阁层叠,多集中在山坳间。据史书记载,整个南寺有三道天门七座寺庙,谓之“北斗七星”,可惜如今大多剩下残垣断壁,修缮完好的只有两座。独居这儿的王姓牧民傍北寺而居,门前清流潺潺,过着半耕半牧的山野生活。由于勤劳朴实、热情好客,他家成为东山寺游客或拜佛上香者喝茶小憩的场所。

顺峡谷而上,可见一弯清澈的小水潭前,只见潭上石缝中一股清流泻下,这即是东山寺峡谷清泉水源——热水泉。这股泉水冬暖夏凉,寒冬时节热汽蒸腾,处在水洼中的碧绿水草照样生长,笑对凛冽寒风。此水饮之甘冽绵甜,经检验,人体所需的矿物质和微量元素十分丰富,只因山高峡深而留待开发。走过热水泉,几棵合抱古榆郝然矗立谷底,它们碗口粗的根茎深入石缝。其中,一棵枝繁叶茂古榆,但树身歪向峡谷下游,面向峡谷上游的粗壮树身已被经年的山洪巨石削去一半,树干上还有二处碗口大的窟窿,似乎在向过往的行人诉说着它饱经洪魔巨石蹂躏的经历。游客在赞佩它生命力旺盛的同时,更对生命的不易感叹不已。

山路难,东山寺遗址攀援而上更难。顺着自下而上的东山寺遗址,从峡谷北寺后侧的崎岖山脊攀爬而上,每攀上一处山寺遗存都会感到风光无限。这儿烟雾缥缈,美不胜收,白漫漫的云雾掩映沟壑群山,突兀的山峰忽隐忽现,望若蓬瀛仙山,因此“东山烟雾”被称为古甘州八景之一。山顶李老君“真武阁”遗址,瓦砾簇拥着的“真武阁”残垣断壁,永远诉说着它饱经风霜的沧桑岁月。居高临下,一览众小,举目四望,合黎风光尽收眼底,东大山的原始松柏林海苍翠碧绿,平山湖大峡谷景区的丹霞地貌宛如赤色的海洋汹涌澎拜,南眺皑皑祁连,宛若玉龙腾飞,处在两山之川的甘州古城楼厦林立,今非昔比。

古老险峻的东山寺,虽已风光不再,但东山寺峡谷孕藏的无尽遐思和壮美的幽景奇观,已经成为徒步爱好者的胜地、旅游休闲者的宝地、探险猎奇者的乐园。

(杨潇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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